第四十一章 借口

冯惟敏看出了梦姑娘目光中的宽慰和感激，他觉得鼻子一酸，不禁垂泪。

这泪珠，在魏国公和徐延昭看来，却是软弱的泪水。

冯惟敏装作揉眼睛，掩饰过泪珠，叹息一声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在下告辞，改日再和梦姑娘将今日未写完的曲子写完。”

徐延昭听到，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狠厉，他开口道：“慢着，这魏国公府，是你想来就来，想走的走的吗？”

“你！你还想怎么样？”冯惟敏愤愤道。

最终，梦姑娘又低下头，没有同意，却也没有反对……

“至少，她没有欣喜。”陆炳有些可怜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冯惟敏，他眼神中传达出来的，是这样的意思。

冯惟敏看到陆炳的眼睛，显然是懂了。

冯惟敏苦笑了两声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是小生多事了……。”

梦姑娘猛地抬头，她看着冯惟敏道：“多谢，冯公子……梦儿不过是个风尘中人，残花败柳，不值得公子挂心……多谢……冯公子……。”

“我要你向我叔父道歉！”徐延昭冷笑道。

冯惟敏胸膛剧烈的起伏，最终化为一声长叹：“罢了罢了，不管怎么说，我等这样闯入确实不对。”

听了梦姑娘的话，徐延昭皱了皱眉头，眼角有一丝厌恶划过，却转眼化为笑意。

冯惟敏怔怔的看着梦姑娘的真诚的眼睛，似乎看懂了什么。

陆炳也在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，也看懂了什么。

她的第一个感谢，是感谢冯惟敏执着的追来，为她付出的一切。她的第二个感谢，是冯惟敏对她的尊重和厚爱。梦姑娘在贬低自己，却是在宽慰冯惟敏。是在告诉冯惟敏，她不配受到这份尊重，她不配成为他的朋友，也不值得为她如此，……她是要告诉冯惟敏，她不过是秦淮河上的一朵残花，无论外表如何光鲜，却也没了枝叶……

就好像那第二首散曲中唱的那样：“打趣的客不起席，上眼皮欺负下眼皮，强打精神扎挣不的。怀抱着琵琶打了个前拾，唱了一曲如同睡语，那里有不散的筵席？半夜三更路儿又跷蹊，东倒西欹顾不的行李。昏昏沉沉来到家中，睡里梦里陪了个相识，睡到了大明才认的是你。”这样的日子，她已经过了无数个，今夜，也不过是同样的夜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