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夜思

黄杜贤听完，沉默着。

孙全看着有些着急，低声叫道：“师傅。”

黄杜贤抬手打断了孙全的话，道：“你们先回去睡吧，我得想想。”

孙全还要开口，被黄莲儿拽了一把，两口子起身向门外走去。

走到门口，孙全似乎下定了决定，猛的转身，大声对师傅说：“师傅，徒弟这次去京城，见了很多世面，却只碰到了一个好人，就是陆大人。那个东厂的俺也见了，就是些过河拆桥的龟儿子！御马监的也是阴不阴阳不阳的！只有陆大人，虽然脾气厉害点，但是说话爷们儿！一个吐沫一个钉，他对手下人好，俺和莲儿都看见好多回了！那个石头跟傻子一样，可是陆大人照样对他好，给他嬷嬷看病，还请的是御医！东厂的人那么厉害，要拿俺和莲儿，可是陆大人照样护着，说俺们是他的人！俺觉得，跟着陆大人没错！”

黄杜贤还记得那晚被堵在将军冢内，自己理直气壮的大声告诉那个锦衣卫千户，自己做的是好事，是侠义事，结果反被他怒斥的哑口无言。

“你说自己做的是侠义之事，你可知道你资助的那些义军抢起老百姓比土匪还狠？你以为给那些百姓些钱财是救他们？错了！那才是害人！没有人可以有不劳而获的权利！你只是在培养他们更懒惰，更不自立！你自以为自己懂得道理，却连天下安定，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都不懂！你以为自己是好人，其实你就是个毛贼！”

直到今天，黄杜贤还清晰的记得，那张高高再上的脸上，高傲而又轻蔑的眼神：“你要是真的是大侠，要救万民于水火，那就去打蒙古人，打西域人！”

和他比起来，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，年轻气盛的自己就这样被一个眼神激的出关，远赴草原，做下了自己想都不敢想，却又是这辈子唯一不后悔，唯一自豪的事情。

最后一次见那个锦衣卫千户，还是在将军冢，他前来履行约定。

“你不用躲了，找个地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。但是，你记住，在整个国家的力量面前，个人的力量永远弱的可怜，如果你再犯事，我必拧下你的脑袋。”

这句话让自己一辈子都弯下了腰，安安分分的做个小民。

可是如今，自己又被卷进了风波，而且面对的是数股代表国家的力量，自己改如何抉择？

思考半晌后，黄杜贤走进自己的房间，对老伴说：“去叫孙全和莲儿来。”

不一会，孙全和黄莲儿来道黄杜贤房内，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