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暖被窝

晚上，殷泠和李景楠挨着热腾腾的炉子吃包子，两人都是好久不知肉滋味，吃起来一点也不客气，那大肉包一个有巴掌那么大，殷泠和李景楠每个人都吃了足足两个，又灌了半碗稀粥才算罢了。大约是好久没吃得这么舒服过了，殷泠的心情变轻松了不少，她乐观的想着：幸亏她和李景楠两人，一个是女人，一个是孩子，这肉包子偶尔也是吃得起的，若是寻常成年男子，不吃四五个下肚怕是饱不了。老天爷就是喜欢这样行事，在你苦苦捱着的时候，总不至绝境。天无绝人之路，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吧。

第二天，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。

醒是醒了，只是两人谁也不想动弹，就这么挤在被窝里说着闲话。

“你今天还洗衣服不？”李景楠挨着她问。

“今天不洗了，这寒冬腊月的，衣裳不像天热时换得勤，原本就没几件。”殷泠惺忪着双眼慢慢说着。

殷泠很晚才回去，她不在家这段时间，李景楠一直很焦虑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，两个人都没有想过，如果失去其中一个，剩下的那个该怎样活下去。

所以，当殷泠敲门时，李景楠几乎想也没想就跑过去开门，他很得意的说道：“我今天把院子里的雪扫了，我还热了粥。”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。

殷泠的脸绷得紧紧的，她转身关上门，不由分说的喝到：“你怎么问也没问一句就开门了？！我走之前怎么叮嘱你的？！”

李景楠呆住，他头一回瞧见殷泠发火，若是以前他一定火冒三丈，但是这一刻，他忘了端架子，只小声辩解道：“……我只是一时忘了……”

殷泠说完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。她吸了口气，用舒缓一些的语气说道：“我在外面买了包子，是肉馅的，今天晚上我们吃包子。”

这话不假，有钱人家自有丫鬟婆子洗衣裳，穷人家连件换的衣裳都没有，更不要说拿出去给外人洗，殷泠之所以能接到一些洗衣裳的杂活，全是仰仗严大娘照顾。

“那你今天还出门吗？”李景楠有些不安的瞧着殷泠，他还记得殷泠昨天出了一趟门，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。

殷泠摇摇头，“今天用不着出门，我昨天已经买好了米粮，加上严大娘送给咱们的剩菜，足够对付一阵子的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李景楠接过她的包袱，一边往屋里走，一边不安的回头看她。

殷泠有些自嘲，自己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孩子呢，李景楠亲眼看见侍卫的尸体，回来后也只是大哭了一场，自己这算怎么回事？极端恐惧造成了情绪失控吗？

这样说起来，殷泠心里不得不佩服起丰乐楼的沈掌柜，那个沈掌柜，不管心中再惶恐再痛恨再厌恶，面对来店里的辽兵，他总能摆出一副和煦的笑脸，哪怕那些人每次去都不付钱。

人为了生存下去，总要抛弃一些东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