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7 暧昧

齐悦抿了抿嘴角，没有安慰他，因为内心最深处她有同样的想法。

“当年就是太年轻气盛，非得做出点什么证明自己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，害死了你奶奶。直到你奶奶死，我也不知悔改。逃到法国，又重复了以前的路。我倒好，这辈子过得倒也潇洒自如，娶妻生子。老天爷似乎把所有的惩罚都落在了我的儿孙身上，我儿子儿媳被我的仇家杀死，季南心里一直有阴影，躲到中国，一躲就是好多年。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，却在家待不住，拼命想往外面走。季北走上了我的老路，成天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，对我这个老人也是又憎又爱。其实我都知道，他们兄弟俩都恨我，如果不是我走了这条路，他们的爸妈就不会死，一家人变得不像一家人。”

“爷爷，您想太多了，季南季北其实都很爱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，“我现在是他们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，可正是因为我，害死了他们其他的亲人。两个孩子心里其实都很苦，这些我都知道。齐悦，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，是希望你能答应爷爷一件事。”

“爷爷，什么事？”

老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，自己可以把季北说的一文不值，骂得狗血淋头，偏偏不能接受其他人诋毁他的宝贝孙儿。

齐悦笑着挽住老爷子的手臂，故意调侃，“爷爷，我知道了，季北是个有原则的人，做什么都有原因，不回来陪你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
老爷子当即冷下脸，骂道，“你不说倒好，一说我就来气，就算为了工作，也不至于连通电话都不打回来吧，那浑小子，待会儿我非得打死他不可。”

“少来了，爷爷，你舍得吗？季北可是你心里的宝贝疙瘩。”

“他才不是。”老爷子别扭的说，“我骂的时候还是会骂，打的时候还得打。”

“我的日子也不常了，也许哪天睡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……”

“爷爷！”齐悦皱着眉打断他。

“好啦好啦，不说他了，我陪您去晨练。”齐悦说完拉着老爷子出去了。

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，绕着小路小跑了一圈，累得气喘吁吁的。两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下，齐悦细心的帮老爷子擦去额头的汗珠。

“年纪大了，今时不同往日咯，想当年让我跑个一百圈我都能挺住，现在跑一圈都不行了。现在这天下可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。”老爷子突然发出感慨。

齐悦微微顿了顿，笑着安慰，“爷爷，您还精神得很呢，像您这年纪的人，有谁还能像爷爷您这么精神。”

这话说到老爷子心坎儿里了，老爷子满是骄傲的说，“那当然，你爷爷可是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，哪能和普通人比。”说着他轻叹了口气，“不过，老咯，我也认老了。爷爷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误入了歧途。没害到自己，却害了儿孙。”